张涛：创新才是网络电影未来的出路

新冠病毒疫情发生以来，院线电影几乎全部停摆，但对于网络电影来说，正迎来一个难得的发展机会。4月30日，由张涛执导的网络电影《民间奇异志》在优酷上线，影片上线后，热度峰值一度高达9180，连续9天位列灯塔数据电影榜单的热度第一、好评率95%以上，打破了优酷网络电影的热度值纪录。

张涛是网络电影的拓荒者之一。2015年，由他编剧和执导的网络电影《道士出山》以28万元的小成本，最终赢得了2400万元的票房，这也是网络电影第一部爆款电影。这次巨大的盈利也开启了网络电影的繁荣期。短短的5年，张涛编剧并执导了超过十部网络电影，每部作品都有不错的盈利，这让他成为网络电影导演中最头部的几位。

所有作品都是原创

“从第一部作品开始，我就一直专注于原创，我认为，网络电影要想长远发展，原创精神必不可少。”1985年出生的张涛这样告诉记者，他不是电影科班出生，没有上过专业的电影院线，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喜欢看电影，尤其是早期的香港惊悚片，林正英执导的那些经典僵尸片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遗憾的是，香港这类电影在短暂的繁荣后，“已经有30年没有再出现这类影片。”

张涛很希望能够延续国产惊悚类影片的创作。《道士出山》的原名叫《茅山怪谈》，这是张涛自己原创的一个故事，但当时网络电影才刚刚兴起，为了吸引眼球，制片方建议借当时一部电影的东风，取名为《道士出山》，现在回头来看，张涛有点后悔，“我想当时坚持取名《茅山怪谈》，票房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道士出山》的成功极大地激发了网络电影的市场潜力。张涛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执导了《道士出山》系列、《阴阳先生》系列，《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等一系列网络电影。2018年，他开始创作《民间奇异志》。影片原来取名《降妖术》，在影片制作快完成时，他反复征求了身边朋友们的意见，发现十个中有七个建议用后者，“这个名字有想象空间，而且雅！”

在之前的作品中，张涛专注于故事情节的离奇和曲折，但对于影片的主题思想没有太多顾及，但随着网络电影的发展，观众的成熟度也在增加，单纯靠噱头和靠视觉感官刺激已经很难满足观众的心理需求，张涛决定在《民间奇异志》中加入“人和自然关系”的主题，最终确定了影片的故事和叙事脉络：以捉妖为线索，展开民间的奇闻异事。

片中妖和怪兽的设计灵感来自于《山海经》，“这本书基本上都翻烂了。”影片中出现了17个角色，11种生物，像片中的耳鼠、穷奇、混沌等都来自《山海经》。这些生物都采用生物特效的制作方法，以便更加逼真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这也大大地增加了制作时间。他邀请《超自然事件之坠龙事件》时搭档的特效公司Cgfish vfx 继续合作，这家公司曾经在该片中创造了一条活生生的龙，让张涛感到非常自豪，“我到现在也觉得，这条龙是到目前为止最接近中国神话原型的龙。”这家特效公司花了18个月来制作出了混沌、穷奇、水妖、耳鼠、白妖、刺球、蝙蝠、树藤等妖兽。如此多的原创妖兽形象，即便在大制作的院线电影中也是不多见的。《民间奇异志》中的特效镜头多达1100个，张涛尽量让这些妖兽都有各自的特点，让特效做出来的生物也和人一样有思想和感情。

邀请元华和元秋加入

早在《阴阳先生之末代天师》拍摄时，张涛灵机一动，邀请了香港演员钱小豪、楼南光出演角色，这也圆了张涛小时候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邀请到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在银幕上经常出现的香港演员来合作。这次合作也开启了香港老一代艺人来内地拍摄网络电影的热潮。现在，像郑伊健、陈浩民、罗家英、曾志伟等香港演员也出现在网络电影中。

《民间奇异志》邀请了元华和元秋在片中出演紫中白和水三娘，两人曾经在周星驰的《功夫》中饰演包租公和包租婆，给观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两人一开始对于出演网络电影还有点排斥，但张涛很快寄给他们剧本和导演阐述，最后两人“欣然接受”。

不想打破经典作品的美好

现在的网络电影市场，可谓是鱼龙混杂，虽然场面很热闹，但真正能够盈利的网络电影只有5%左右，15%大致平衡，而85%都是亏本的。其中山寨和翻拍是网络电影作品中出现最多的类型。比如迪斯尼的《花木兰》还没有公映，现在网络电影中打着“花木兰”名号的作品早已泛滥。张涛认为，一开始为了求生存，借助别人的片名蹭点流量，还可以理解，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个行业，懒得出奇。”即便是改编自小说的电影，如果照着原著照抄照搬，没有一丝创造和新意，“那还不如去看小说，因为文字的想象力更大。”

翻拍经典也是目前网络电影市场最热门的话题，张涛透露，曾经也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让他翻拍经典作品，但他考虑再三，最终放弃了，“我并不排斥别人翻拍，但我自己没有胆量去做这个事情，经典作品是特有时代创造的神话，对于我来说，是一件艺术品，我不想去打破这个美好，远远看着就好了，不敢去碰触，我还是坚持原创为王。”

也有“鬼吹灯”等大IP的出品方找过他，希望合作打造大IP作品，但最终也没能合作， “我自己也很喜欢这类题材，但这类作品需要大量的特效和置景来铺垫，如果制作经费上不达标，自己不会做。”

“我很在乎观众对于作品的评价，”在张涛看来，只有了解这个市场，了解当下这个时代，拍出来的作品才能被大众接受。“很多老导演很自我，固步自封，认为自己拍的作品很高深，一般人看不懂，结果就是作品没有人看”。

互联网影视没那么好做

“网络电影也是有门槛的，互联网影视没那么好做，隔行如隔山。”现在有不少影视公司涉足网络电影，一开始过分乐观，以为很容易玩转，但进来后发现，要想赢得网络电影观众们的心，一样不容易，“跟风进来可以，但是不要抱那么高的姿态，在网络电影这个新事物面前，大家都是学生，没有区别。”

甚至有不少有知名度的院线电影导演也开始介入网络电影制作，找卡司，找明星，码盘子。“有些导演的目的很明确，利用自己的知名度和演员资源，抽个空迅速码个盘子骗点钱，而不是来做内容，更不是为了这个行业”张涛直言，除了赚钱，自己和很多同行最主要的还是想给这个行业做点贡献，而有些同行，是看到了这个行业赚钱了才过来，无非是想用自己的知名度和演员资源，能够捞点钱和票房分账，但最后却在票房上折戟，“网络电影并不是院线电影的对立对手，而是两者互做补充，现在这个时代，谁都不好使，现在是拿内容说话的时代。”

跟其它投宣公司不同，张涛自己创立的“造梦师”影业是一家完全的制作公司，“我的主阵地是内容，是编剧和导演。我们的王牌就是内容，只有把内容做好了，才是性价比最高的。”

张涛告诉记者，自己坚持原创的初心不变，今年下半年准备拍摄三部新戏，“全是原创内容。”